白光(一)

  鲁迅先生《呐喊》小说集里有一篇十分奇特的文章,读后使人感觉到神秘费解,诡异莫测,这就是《白光》一文。

  在此文中,作者用文本构建了这样一个故事:旧式文人陈士成屡试不第,落魄潦倒,只能在一种神秘而空幻的“白光”指引下,去发掘化为乌有的所谓祖先财富,去追寻在深山老林里放光的所谓“幻想”,最后不知所终,有可能悲惨的溺毙于万流湖中。

  文章的要害词“白光”到底意味着什么呢?它是凶是吉,是祸是福,是动是静,是主是客?文中的描写复杂而玄虚。比方文中的这一句:“这镜却诡秘的照透了陈士成的全身,就在他身上映出铁的月亮的影”,何谓之“铁的月亮的影”?又一句:“但今天铁的光罩住了陈士成,又软软的来劝他了”,为什么把一个客观事物人格化、主体化呢?结尾部门:“朝笏普通黑魆魆的矗立着,周围便放出浩大闪烁的白光来”。又恢复到一个客观事物的本来面目。文中结尾局部描述陈士成于黎明进山,第二天却在万流湖里发明一具浮尸,“或者说这就是陈士成”。文章的这些描述和说法都显得非常艰涩甚至有些抵触。再细心的通读全文,此文的题目、人物名称、一些说法跟措辞,模摸糊糊地使我联想到当时的一些历史事件和人物。

  鲁迅先生此文写于一九二二年六月,发表于当年七月上海《东方杂志》。查经历史材料可知:一九二二年,即民国十一年,当年六月十五日,中华民国历史上发生了知名的粤军领袖陈炯明叛变更命、炮轰广州总统府,孙中山总统于永丰舰避难一事,史称“孙中山广州蒙难记”,后蒋介石着有《孙大总统广州蒙难记》一文,对此事作了具体的记录。陈炯明纠集其手下粤军围攻广州总统府,欲兵戎相见,侍卫多方拯救,叛军一再袭击,孙中山的处境凶险异样。早在丙辰龙年,即一九一六年,在辛亥革命前后功劳卓着的民国早期栋梁陈英士、黄兴、蔡锷先后辞世。蒋中正先生借孙中山避难永丰舰一事上舰护驾,牟取了孙中山的信赖,从此登上了政治前台。

  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,我们再来细读《白光》一文,可以模糊感到此文和这一重大历史事件的关系:“白光”即与此事件主角陈炯明的名字“炯明”暗合,皆为凶险莫测之光的隐喻。“陈士成”者,“陈事若成也”,叛军首级陈炯明的事若成,则于时局凶险难测。文中还有这样:“至于他自己屋子里的多少个掘过的旧痕迹,那全是先前几次下第当前的发了怔忡的举措”,“发了怔忡”,发了中正,是否作者在借这几个字揶揄蒋中正先生藉此事发迹呢?

  鲁迅先生借《白光》一文的外壳,应用名称和措辞静静地点评一下当时的政治事件和人物,我想,是有这种可能的。


  鲁迅白光读后感(二)

  在鲁迅先生的小说中,《白光》一篇很有些特别之处。《白光》的内容比鲁迅的其它小说如《药》、《祝愿》、《风波》等更难堪解,无论是从标题还是从内容来看,都有些诡秘的意味在其中。

  “白光”到底是何物,它的真正意义是什么?在将小说读完多遍后,我仍无奈彻底弄清楚这个问题。“白光”在文中共呈现了三次,我感到“白光”这一意象在文中并非只有固定一义的,每一次涌现时的象征意思都异于前一次。

  白光正式出现之前,其实已有了迹象。文中写道“月亮对着陈士成注下寒冷的光波来,当初也不过像是一面新磨的铁镜罢了,而这镜却诡秘的照透了陈士成的全身,就在他身上映出铁的月亮的影。”这是陈士成在院子里追求喧扰时出现的景象。这种“铁的月亮的影”也会是白的光,后来还有“今天铁的光罩住了陈士成”。由此可见,白光的产生是与月光有关的,白光最初的形象就是月亮或月光。月光本来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,但陈士成在失踪致使失望的心理状况下看从前,却觉得月光是铁个别的光。“铁的光”给了陈士成一种冷僻甚至严寒的感觉,但同时“铁的光”也充斥金属的质感,同样有着对象征财产的贵金属银的预示。白光是吉光,还是凶光?或者说咱们还不能从吉凶两个方面来简略论定白光的性质。白光的庞杂性在它正式产生之前已经有所揭示了。

  陈士成在前程无望的情形下,想起了祖上传下来的藏有银子的谜语。这是祖母在他“十岁有零”乘凉的时候告知他的。也是在此时,白光第一次出现了,白光的形象“如一柄白团扇,摇摇晃摆”。从丰子恺老先生为此篇小说所作的一幅插图中,我得到了对白光形象的一种理解:白光的形象极像是祖母在纳凉时手中所拿的团扇。白光从月光中而来,化为了祖母手中曾有的团扇形象;在摇摇曳摆中,白光好像在反复着祖母的话“陈氏的祖宗是巨富的,这房子便是祖基,祖宗埋着无数的银子,有福分的子孙必定会得到的罢”。此时的白光是祖母的团扇,是祖宗的恩惠膏泽,是指引陈士成走向发达的祥瑞之光。但第一次出现的白光很快便消散了,吉光的短暂也好像明示了某种易灭而难以达成的欲望。

  当白光第二次亮起来时,“这回更宽大,比硫黄火更白皙,比朝雾更霏微,而且便在靠东墙的一张书桌下”。这次白光引得陈士成像狮子似的。在他的眼中,这白光已经变成了埋在地下的银子发出来的光。此时,白光不再是祖母手中的白团扇了,不再是祥瑞之光,它引得陈士成渐近疯狂,引得他挖出了一个恐怖的下巴骨,“在他手里索索的转动起来,而且笑吟吟的显出笑影”,并且说出那句话令陈绝望的话:“这回又完了!”这句话能够懂得是白光借居在下巴骨之中,对陈士成发出的刻骨的嘲讽、恐怖的咒骂。陈士成对于白银的盼望反而变成了一种对他本人更有杀伤力的讥嘲。

  白光第三次出现时是在西顶峰上。“月亮已向西高峰这方面隐去”,“四周便放出浩瀚闪耀的白光来”。第三次的白光虽盛大,却是引向陈士成走向死亡的魔鬼的巨口,引得陈士成“含着大盼望的恐惧的悲声”在拂晓中走进了万流湖里。又有一个问题产生:陈士成原来是要到山上去的,为什么会走进湖里死于其中?我想有了前面对白光的分析,这种成果也不难解释。()白光一直在领导着陈。月亮在湖里的倒影也被陈士成看成了白光的所在。他的“十个指甲里都满嵌着河底泥”,偏偏阐明了他在河底也曾对着白光的所在猖狂地挖了一阵,而终于溺水而亡。到底是为财而死,还是为了寻求前途而亡,是该贬斥,仍是该同情,切实不好说得清。

  “这里不……到山里去……”,这句话的含意我始终没有找到一种公道的说明。到山里去象征着什么?不会是让陈士成这样一个败落的常识分子走揭竿而起、占山为王的暴力起义途径吧,这样剖析过于牵强了。

  以上对“白光”意象的理解可能有些琐碎。假如将三次出现的白光作为一个整体意象来理解的话,我想可以把白光理解为陈士成“平时部署就绪的前程”的影象。他无法实现他的前程,却始终不废弃原有的空想,一连十六次去加入科举考试,最终在对前程的发狂追赶下走向死亡。

  《白光》与《孔乙己》虽同是鲁迅笔下批评科举考试的小说,但我感到《白光》因其文中“白光”意象的形象性而更具备古代主义笔法的特色,使人不能一眼看透,存在深长的悲剧意味。

  以上看法,只是我个人的一点主意。没有查阅相干的研讨,不知是否已有方家做了相似的分析或提出相近的观点。此篇小文权做一次抛开已有、全为己见的尝试,也未免有分析得不尽过细的处所,还需做进一步地论证。


  鲁迅白光读后感(三)

  读过鲁迅先生的《白光》,我又一次领略到了封建时代的书生们,对“残落”的科举的依附,一考定毕生的苦痛,落第的生不如死……

  文章描绘了一个因科举考试落榜而发疯,落水而死的应试者形象,深入揭穿了旧科举轨制对考生、考生家族、以致全部社会人心的毒害。

  陈士成测验及第了。然而这仿佛不是真正可怕的事件。回到家中,学生变态,各种奇怪的事件接踵产生,令人不寒而栗,实在只不外是他落第精力瓦解发生的幻觉,以至后来晕晕乎乎,落水而逝世……

  然而,当陈士成和他的家人、街坊、友人,都想押赌注一样地对待科举考试,考中,天堂;落第,地狱,那么,陈士成还是个人么?他就已经成为自己和别人考试和声誉的工具。一旦“生效”,变成了一摊垃圾,随风消失,连死也没人关注一下。

  可悲、残暴。

  这便是封建科举制的深深毒害。同在鲁迅先生笔下的失败的科举考试受害者还有孔乙己,二者都一样,只是孔乙己带给了人们笑料,茶余饭后的谈资。仅此罢了,终极,都是在落寞中,悄悄死去……

  我想,悄悄死去的,恐怕不止孔乙己和陈士成……